细细的啜泣声自堂上传来,带着某种难以排解的压抑。

安大夫轻咳了一声,又过了少顷,这才捧着汤药提步入内。

将汤药放在几上,安大夫盯了一眼神色略有恍惚的卫芊,小声道:“属下看娘娘近日国事操劳,兼带照顾皇上,体力已是不支。

不如由在下替娘娘诊个脉,开个方子调剂一下可好。”

卫芊略为迟疑,便欣然道:“如此有劳了。”

安大夫闻言上前替她细细视诊了一番,探脉之后轻声禀道:“娘娘身体并无大碍,只是操劳过度,气血稍亏,稍后属下为娘娘奉上汤药,娘娘调剂几日便无碍了。”

卫芊微微颔首,安大夫这才一揖而退。

端起几上的汤药,温度正好。

在韩非昏睡这段时间,让他按时按量喝下汤药无疑是件为难之事。

这个醒着时威煞重重不无英武的男人,一旦处于昏睡中,他便如同孩子一般,本能地抗拒着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。

在试了若干办法俱没有效之后,卫芊最终只能口对口地以嘴相哺。

显然,也只有这个方法让他无从抗拒。

虽然这汤药堪比黄莲,可是对总想着分别在即的卫芊而言,却甘之如饴。

这种久违的亲密,如果不是因为韩非尚在昏迷之中,日后再要想起,也只能是在梦中了。

因为不舍,更因为她对韩非仍然深深眷恋,所以每当哺食完之后,便是他唇角边残留的药汁,卫芊俱会舔食干净。

尽管心里还有矛盾,还有挣扎,然而在无法说服自己之前,卫芊还是决定等韩非苏醒过来便悄然离开。

分别在即,只要一想到或许此生相见再也无期,卫芊便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放肆着。

趁着哺药的间隙,对韩非极尽亲密之事。

从甲的态度卫芊不难看出,如今他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,对于她坚持离开,甲并不太赞同。

卫芊也明白,一旦韩非苏醒过来,以他的精明,自己若无甲相助,想要安然离开,似乎不太可能。

然而让她放任昏睡未醒的韩非,就这么撒手而去,卫芊又无法安心。

幽幽叹了口气,卫芊心里暗暗想道: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不过稍后,安大夫果然让人送来了汤药,说是特别为娘娘调理身体准备的。

卫芊不疑有他,当即便一饮而尽了。

在卫芊不无忐忑中,第二日终是来了。

她即盼望韩非可以即刻清醒,却又不无担心他醒来之后,对于从前之事,他倒底可以记起几分。

怀着不无复杂的心情,在安大夫为韩非施针时,她刻意避了出去。

然而她左等右等,却没有等来韩非已然醒苏的消息。

随着安大夫在殿内呆的时候愈长,卫芊心里便愈是惶然不安。

当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匆匆赶往寑殿时,正遇上安大夫与甲神色凝重地自寑殿内出来。

“皇上醒来了么?”

卫芊脸上写满了害怕。

安大夫与甲却相顾无言。

卫芊的面色立时变得惨白如鬼。

深深吸了口气,卫芊强抑着心里的惶然不安,轻声问道:“大夫曾说过,今日施针之后皇上应是可以醒来了,如今已然施针,皇上却未醒转是么?”

安大夫长长一叹,黯然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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