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傅景渊可以肆无忌惮地冷酷,不代表傅寒笙也能。
他十岁被接回傅家,母亲不在身边,父亲又无心于家庭,小小年纪无依无靠,独自在那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,最终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。
可想而知,受过多少屈辱折磨!
傅寒笙是霸道的。
可是,二十年的磨砺早就让他把锋芒敛在暗处,把狂傲化作温润,并替自己戴上沉重的面具。
他习惯于蛰伏,却更是在蓄养锋锐!
温润成熟是他多年的沉淀,更是束缚他叫嚣着不甘心的灵魂的枷锁!
他从未忘记过宋青带给他所爱之人的伤害,只是,平时只在他体内最阴暗的角落静静蛰伏,可一旦有了导火索,那便如同即将苏醒的恶兽,时不时地啃咬他的陈疤暗疮!
很明显,傅景渊,就是这一剂火药。
所以,秋也怕,怕他面对傅景渊时,心里的怨恨和不甘都会卷土重来!
而他,却只能压抑。
纵然他是天之骄子,纵然他如今炙手可热,但是,一个只能在阴暗处舔舐伤口的灵魂,是他儒雅矜贵的外表下,深深埋葬的孤独与悲哀。
秋也思之即痛。
她不愿他的内心被这样残忍腐蚀,所以,她希望永远不要让傅寒笙跟傅景渊正面对上。
可是,终究都是傅家人,见面在所难免,所以,她便只能期冀这见面的时间能尽快过去,不要让他身陷太久。
不知何时,女孩的眼里渐渐盈上了一抹晶莹,在暖黄色的吊灯照耀下一闪而过。
只是,不等旁人有时间窥探,她就已重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,貌似嗔闹着踮起脚,在男人额头上敲了一下。
“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儿,快过来看爷爷!”
说罢,便旋身行至病床边,拉起傅老太爷皱壑丛生的手,轻轻巧巧地自言自语,“爷爷,您可要快点醒过来,您是不知道啊,知道您进了手术室,在飞机上某人那个脸黑的呀……”
一室安静。
只有女孩略带俏皮的声音静静流淌,犹如世间最纯洁的梵音,可以涤荡一切伤痛与不甘。
身后,傅寒笙双手攥紧,视线从未离开过那个看似纤弱经不起风浪的背影,他的眸光比夜色深沉,却隐藏着极致安详。
陆长则站在一旁,始终未置一词,只不过,那金丝框眼镜的下面,却仿佛闪过一丝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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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老太爷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。
期间,秋也不忙工作的时候就过来照料,连常年照顾老太爷起居的徐妈都赞不绝口,夸她是难得的孙媳妇。
老太爷就更不用说了,一口一个“小泥鳅”
叫得比谁都勤快,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,这样孝顺的姑娘是他的孙媳妇!
“护士小姑娘,你看看我们小泥鳅,在电视上是大明星,在现实生活里啊,又是个贴心小棉袄!
你以后嫁人了,就照着我孙媳妇学,准没错!”
秋也这刚进来,老太爷就呵呵笑起来,跟扶着他做复健的小护士夸道。
“爷爷,你又开我玩笑了不是?”
秋也笑着摇了摇头,甚是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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