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,终于,拓拔郁过来跟他说:“我陪娘娘到处去走走,你且在这里画着吧,晚些我再回来寻你。”

李益求之不得,忙说:“好,你去吧。”

拓拔郁便同皇后出去了。

二人脚步消失,李益却也再无心绘画了。

一时心中乱糟糟的,他想着自己方才的表现,太糟糕了,甚至不如拓拔郁从容有度。

哪有见了皇后不理,还自顾自做事的……他感觉自己想的太多,实在不乐。

那画工回来,他便还了笔回住处了。

冯凭在拓拔郁的陪同下,沿着佛殿间散步,谈些宫中事。

大约黄昏时,她再度登上佛塔,去寻拓拔叡,拓拔叡却仍对着那一幅幅壁画入迷,根本就不理会她。

冯凭久等他,陪立在一旁,快要站成了个石人,也没有得到他一个搭理的眼神。

她自觉没趣,又实在胸闷头晕的厉害,半个时辰之后独自回了住处。

拓拔叡不回来,她一个人,冷冷清清地,也吃不下东西。

桌上摆着一碗碧绿的粳米粥,几样绿油油的蔬菜。

冯凭拥衾坐在榻上,天晚了,宫女进来将那灯碗里添上油,一盏盏点亮油灯。

此时此刻,独自一人,便想起很多事。

她不知为何,心里有点寂寞。

其实,这样一个人的夜晚她已经经历过很多了,孤独也好,寂寞也好,早就习惯了,今晚却莫名,忽然很想喝一点酒,想醉一醉。

她跟韩林儿要酒。

她一个人的时候,有时心情不太好睡不着,会喝一点酒。

那种葡萄酒,浓度很高,极易醉人。

她喝一点点,刚到微醺的时候,好上床睡觉。

韩林儿以为她跟往常一样,是睡不着觉,便给她拿了一壶她爱喝的葡萄酒,同时叮嘱她这酒易醉,不要喝多了。

“喝醉了有什么害处吗?”

她说。

“也没什么害处。”

韩林儿笑:“醉了睡一觉便是了。

不过娘娘不等皇上了吗?”

冯凭看他说:“你不觉得女人喝醉了酒,朦朦胧胧神魂颠倒,更有美态更让人动情么?等皇上回来,我便刚刚好醉了,正好恩爱缠绵,你不要不解风情还来拦着。”

她语气平静说:“皇上最近身体刚好,又为朝中的事烦心。

他有一年多两年没有和我行房过了呢,我想要,得主动一点。”

韩林儿没料到她说出这种话,脸有些热,赧然笑说:“好吧,那也别喝的太多。”

冯凭点头说:“我晓得的。”

冯凭抬手,斟了一杯酒饮了。

酸甜的酒液入了腹,滚烫的,像是在胃里放了一把火,顿时就感到那热意顺着血液在流淌,并迅速弥漫全身。

肌肤一下子也丝丝烧热起来。

这种感觉非常舒服。

身体发热,精神跟着刺激振奋,灵魂好像也清醒复苏了,自我意识在这时候非常强烈。

她斟了第二杯,很快也饮尽了,紧接着一杯又一杯,一直喝了十多杯,直将那一壶酒全喝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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