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会撒娇,会耍赖,会使小性子的宝贝儿,是宇文熙喜闻乐见,不舍得撒手的。

但他这会儿是真的伤心了,目光幽幽地盯着贾小环,眼神里说不出地纠结复杂。

对这个小混账,他到底是锤几下呢,是锤几下呢,还是锤几下呢?

贾小环瞪大眼瞥瞥膏药伯伯捏着的手,连忙骨碌到他身边抱住了腰,眨眼故作天真道:“伯伯哪儿伤了心,疼不疼?快让宝宝给你揉一揉。”

说着,便在宇文熙身上动手动脚。

只是,宇文熙仍旧目光幽幽地盯着他,握住了贾小环作怪的手,却并不说话。

哼,装乖卖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

“哎哟,逗你玩呢,还真生气了啊?”

见膏药伯伯依旧沉着脸,贾小环吐了吐舌头,摇晃着他的手臂,诚心道:“伯伯,宝宝在你身边儿安心得很,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,不管干什么都有人撑腰。

要不然,宝宝在上书房也不会那么张扬,哪位皇子的面子也不睬,对谁都敢甩脸色。”

贾小环眼睛灼灼地看着宇文熙,不带一丝的闪烁,“就是因为宝宝知道,伯伯您是个护短的,而且宝宝才是您最护着的那个短啊。

伯伯,只有在你身边,宝宝才会心安理得地任性、耍赖、使性子,只有你啊。

便是在娘亲跟前儿,宝宝也要是顶天立地的,是能让娘亲依靠的。”

“在别人面前,宝宝都要是个男子汉。

也就只有伯伯您,宝宝在您跟前儿,才是个宝宝,是个宝啊。”

贾小环抱住宇文熙,将小脑袋枕在他肩上,口中轻轻地呢喃着。

前世今生人活两世,对他好的人不算少,但真正将他贾环当做宝贝儿来疼宠的……除了膏药伯伯一人,贾小环觉得他找出不第二个。

当然,娘亲对他的疼爱毋庸置疑,那是能为了他豁出命去的。

只是,他一直都是娘亲的依靠,是娘亲的指望,这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,神经总是紧绷的。

而且,娘亲的疼爱同膏药伯伯的是不一样的,两世为人的贾小环也说不清不一样在哪里,但他就是固执地这么认定着。

另外,还有一位对他好得让他刻骨铭心的,便是师父他老人家。

前世,他本是个顽劣无能的废物点心,荣国府被抄贾府破败,他除了等死没别的下场。

若非是师父将他捞出来,又对他百般教导,他两辈子都不会有个出头的日子。

前世,没有师父对他的谆谆教诲;今生,也不会有这贴膏药黏上他。

是以,他对师父是满心的感激,满怀的崇拜,满腔的敬畏。

可是,师父他老人家毕竟是严厉异常的,让他不敢随意亲近。

那时,他练习唱功从来都是起早贪黑,也没少挨师父的棍子,疼啊!

这两辈子下来,也只有眼跟前儿的这贴膏药,让贾小环能肆意妄为、胡作非为、任性乱为。

几年的相处下来,早有一份情义放在贾小环的心底,让他将膏药伯伯当成是……慈父?

“唉……”

宇文熙低叹一声,轻拍了拍贾小环的背,将人儿搂在怀里,“傻小子,伯伯不指望你有多出人头地,只盼着宝宝平平安安,幸福快乐地过此一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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