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走的很慢,牵着牛走在前面。

这头水牛一步一驱的跟在爷爷背后,后面的老人们都是来送它的。

因为这头牛,是几家人合伙养的。

这些年养牛的已经不多了,一般都买农机了。

只有一些老人才会舍不得自家的牛,一直养着。

但是它已经很老了,老到已经耕不动田了。

所以它该结束生命了,而它的主人们,都来送它一程,毕竟养了十多年了。

爷爷牵着它,来到巷子口,用手摸了摸老水牛的头。

然后对着后面跟来的老人说:“道个别吧!”

这些跟来的老人,都走上来,一一的跟老水牛道别。

几位心软的太婆都流下了眼泪,而我也看的清楚,老水牛好像知道啥似的,同样眼里有泪。

爷爷牵着它走进了巷子,用一块黑布在它的眼睛上。

然后赶着老水牛不断的转起了圈来,步子仿佛踩着特有的步伐一般,落在我的眼里,就像是在跳舞一样。

随着爷爷的步子的一高一底,老水牛也跟着爷爷打起了圈。

爷爷的手中,不知道何时已经握着了一把刀。

这把刀我小时候经常见到,只要我也晚哭闹,父亲就会从爷爷那里借来。

然后放在枕头下,说是能避邪。

刀并不长,比起我见过的杀猪刀,要小上两倍不止。

只有五寸多长,两寸多宽,就像一片柳叶一样。

我常听人说,杀鸡焉用牛刀。

其实杀牛刀比杀鸡刀并不长,我想杀鸡用牛刀其实也没有啥。

刀磨的很锋利,在阳光的反射下,射出刺眼的光。

爷爷先是用刀割掉了跟随老水牛一辈子的那根牵牛索,然后用手牵着牛的鼻子。

此时的爷爷其实十分的危险,只要老水牛在被杀的过程中,感觉到痛。

只要向着前面一冲,爷爷必定会在死在老水牛锋利的牛角下。

割断牛索后,爷爷牵着老水牛走的急了些。

而且口中开始念起了咒语:“生是前生孽,活是还恩怨。

死是今生了,福报皆还完。

了却前世恶,送你来世善。

愿投富贵家,一生皆平安。

天杀,地杀,非是我杀。

天杀、地杀、非是我杀。”

爷爷的咒语托的很长,就像是打夯的时候的号子一般。

又像是庙里的和尚念经,或者向我们这里民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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