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火药真经她的手在此问世,她定会成为千古罪人,试想那得到火药的一国将会陷入怎样的疯狂,而其它国家无疑会沦为炼狱。

罄冉前世是学化工的,制作炸药自难不倒她,只是想到一瞬间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流逝,而这些皆出自她手。

尽管她一遍遍用不得已说服自己,可心头却压不下那股恐慌。

从昨日到现在她都未曾合眼,闭上眼,耳边便会响起那声声轰响,震得她心神俱碎。

昨夜望着爹爹和娘亲的尸首被大火吞去,她便在心头暗暗发誓,今生定再不用火药杀人。

想着这些,感受着凤瑛若有似无的目光,罄冉的心再次高高吊起。

他是唯一知道西市爆炸出自她手的人,倘若他动了心思不放过她怎么办?

罄冉心头乱糟糟,而凤瑛却轻笑了起来。

听着她方才的话,只觉她分明便是在搪塞自己,句句不离日后,分明就是想撇个干净。

望着女孩低垂的头顶,凤瑛嘴角轻勾,抬眸撇了眼凤戈,凤戈忙推开车门,翻身从飞驰的马车上一跃而下。

罄冉只听砰地一声,回头正迎上被死死甩上的车门,她心中一紧,回头瞪向凤瑛,微微侧身,使自己有足够的空间伸展动作,以防凤瑛突然发起攻势。

凤瑛似很欣赏她的反应,似笑非笑地望着她,直到她额头青筋突突跳起,他才清风般一笑,淡声道:“我现在便有一件事需你做。”

他的话语清浅,如春风拂过面颊,笑容观之可亲,然罄冉却在他眸中看不到丝毫暖意,她心中一震,猝然屏息,半响才笑道:“凤大哥请讲。”

凤瑛对人向来温和有礼,可从他第一次见罄冉起,她便对他多有提防。

纵使他为她做了这许多事后,她仍不曾稍稍赋予信任。

望着女孩潜静的双眸,凤瑛难免心生不悦,沉默半响,转而却又一笑,朗声道:“罄冉何以如此紧张?”

罄冉只觉他笑地突兀,越发紧张,低头道:“许是昨夜没有休息的缘故,再加上西市的事,罄冉实在心有余悸。”

凤瑛轻声一笑,示意罄冉在身旁坐下,望了她片刻,终是决定不再周旋,抬头问道:“昨日你让凤捷他们引燃的东西是什么?何以威力那般大?”

不知为何,罄冉听他直接相询竟松了一口气,心跳也渐渐平稳了下来。

抬头望向凤瑛,见他目光柔和,虽有探究却没有了方才的阴沉,便回道:“那个叫火罐炮,下粗上细,每罐装上火药,再装入铁蒺藜、碎石、碎铁等物,在细口装上引信。

点燃引信,火罐爆炸,威力自是强大。

只是这种东西太过霸道,用之无益。

昨日倘若不是罄冉迫不得已,也不会……罄冉昨日当着爹娘的面已立下重誓,此后再不以此物害人。”

凤瑛眉梢微扬,“火药?”

罄冉点头,不再言语。

凤瑛微微一笑,“为何说此物用之无益?”

“凤大哥也看到了,火药虽威力强大,可太过霸道,不然何故庆城百姓会惶惶不安?我昨天一晚上都不敢闭眼,想到当时西市的惨叫声,我……”

罄冉说着,眉头已紧紧蹙起,面色也显得苍白。

凤瑛双眸微缩,随即轻笑着拍了拍罄冉的手,“别想那些了,都过去了。

云将军和夫人在天之灵看到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,定会欣慰的。”

凤瑛说罢,见罄冉神色稍缓又问道:“只是……这火罐炮如此厉害,云将军何以没用在战场上?”

罄冉心一凛,努力不让自己慌神,望着凤瑛,“凤大哥有所不知,火罐炮虽是厉害,但太过危险,稍不留意便会爆炸,伤及自己。

昨日若非凤捷大哥他们武艺高强,我是万不敢让他们引燃此物的。

不仅如此,这火药除了我让凤捷大哥准备的那些材料外,还需一种很罕见的原料。

那原料爹爹也只寻到一点,不可能大量制作炸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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