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面挑着,一面大笑,“狗娘养的,想要过河,就从老子的尸体上爬过去吧!

来啊!”

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,失血的感觉越来越严重,眼前阵阵发黑。

血,漫天的血如红雨一般铺天盖地,将面容洗得鬼厉般狰狞,银枪断了,便抽出腰际寒剑,冷光乍起,风雷变动,依旧威势摄人。

蔺琦墨记不清,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图吉大兵,四周满目的尸首将他的身影衬得如同孤独的野狼,他眸中充满了血腥和戾气,死死地守在桥头。

天空开始由蓝色变成红色,由红色变成红黑交替,最后那黑色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。

蔺琦墨知道,他撑不住了……心中剧痛,却仍提起真气,暴喝一声:“塔素罗,老子死也拉你垫背!”

他长啸一声,人剑合一,突入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中,寒剑随着手臂无意识地左砍右劈,挡者无不被他刺得飞跌开去。

砍杀间,他视线掠向南面,心中默念:冉冉,对不起……

那声对不起不停的在脑中回旋,似是天地间言语万千,他已只懂这一句是为何意。

恍惚间眼前闪过她清丽的面容,笑容依旧温柔恬静,恍惚间他看到她抱着个粉雕玉砌的娃儿走向他,她在笑着,指着他道。

“叫爹爹,爹爹……”

背上一股撕裂心肺的疼痛传来,蔺琦墨双目血红,喷出一口鲜血,剑生出浑圆劲气,神勇难当,再有数十名围着他的图吉士兵倒将于地。

蔺琦墨也终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,缓缓倒于地上,眼睛沉重得再也无法睁开,力竭地闭上了眼睛。

他的眼角缓缓淌下一行血泪,终是抵不住满身的疲惫,陷入了一片黑沉。

凤藻宫中,罄冉正坐在殿廊下的躺椅中,望着天际夕阳饮着一杯花茶,扭头时却见凤瑛迈步入了院子。

自从那日两人不快后,凤瑛便再未来过她这里,于是罄冉这五六日过得极为恣意。

现在毫无准备便看到了凤瑛,罄冉禁不住心一紧,握着杯盏的手便也跟着用了力。

可她明明未用多少力量,却听‘噗’的一声,手中杯盏竟莫名碎裂,叮当地掉了一地碎片,茶水不防洒了一身,手心更是有刺疼传来。

罄冉茫然低头,呆呆地望着手中鲜血向下急淌,像是决口的水渠一般,一点点落在雪白的衣裙上,瞬间蕴成红色的花朵。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!”

凤瑛微恼的声音传来,接着罄冉的手便被他抓住,银白的带子随即压上了血流的伤口。

“好疼……”

罄冉喃喃着,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那染血的裙子。

“很疼吗?”

凤瑛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,罄冉才一下子回过神来,入目凤瑛正关切而心疼的望着她。

而她的手被他抓在手中,压在她伤口上的那片银色的布,分明便是凤瑛自龙袍上扯下的!

罄冉一惊,忙抽了手,自行缠绕两下,轻笑道:“瞧我,喝个茶竟能将茶杯捏碎,果真是个悍妇呢。”

凤瑛见她不甚在意的缠绕着手上的伤口,不免蹙眉,“不是说疼吗?怎么也不放轻点!”

罄冉一愣,顺着他的目光,这才意识到他在讨论她的手。

刚刚不知怎的,胸口一阵撕裂的疼,让她忍不住低喃了出来。

显然,凤瑛误会了,但是罄冉也没打算解释,只微微一笑。

“凤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?”

“明日辰时动身回京,你于我一起,让侍女收拾一下吧。

这伤口可不能这么草草处理,还愣着做什么,去请太医啊!”

凤瑛历目扫向身旁跪着的婢女,婢女忙磕了个头,匆匆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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