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见王氏不见了,颇为奇怪,李氏便说王氏思念家人,皇后开恩赐她出宫了。
高曜愀然不乐。
晚膳后,李氏带着高曜来灵修殿写字。
有芸儿和众多小丫头小内监陪他说话写字,他便渐渐淡忘晚膳前的不快。
晚间高曜睡了,乳母李氏带着芸儿过来,两人纳头便拜。
李氏感激道:“自大人入宫始,奴婢便知道王氏总有一日会出宫去。
不想却来得这样快。”
这话倒也全非虚言,不然李氏也不会在迁入长宁宫的当日将侄女托庇在我的膝下。
哪怕她作两端之想,这份眼界和胆量亦令人称道。
我忙扶起她二人:“嬷嬷一向谨慎自持,自然能留在宫中。
何况若非芸儿报信,只怕这会儿出宫的——是我。”
李氏忙道:“皇后英明,大人福泽深厚,奴婢姑侄不过顺势而为。”
说着看了一眼我发髻上的红宝石蝴蝶簪子,“大人乃是君子。
王氏那样得罪大人,大人不但没让她受一点皮肉之苦,还让厚赐她,让她领赏出宫。
这份仁心,无人可比。
从此在这长宁宫里,奴婢全听大人吩咐。”
我见她认定是我说动了皇后赶走王氏,也便不再多说。
四月二十二日晨省时,陆贵妃终于来了,此时离嘉秬辞世,已足足七日。
她身着藕色珍珠地茶花纹亮纱长衣,挽着呙堕髻,只以珠花为饰。
容光焕发,更胜往日。
众人坐定。
皇后向陆贵妃微笑道:“多日不见陆妹妹,妹妹的精神益发地好了,竟不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。”
陆贵妃欠身道:“赖天恩庇佑,又得娘娘关怀,臣妾的病自是好得快。”
皇后道:“本宫记得妹妹当在宫门口跪足十日——”
说着端起白瓷茶盏,轻轻吹散茶沫,啜了一口,忽蹙眉道,“本宫早说过,早膳前不宜饮浓茶,今天茶房是谁当差?革她一月的用度!”
惠仙忙躬身接过茶盏:“是奴婢的疏忽,今晨奴婢睡过了。
恰巧茶房新来了两个宫人,奴婢没来得及去叮嘱一声,因此才浓了些。”
皇后冷冷道:“你是管茶房的?那桂旗与桂枝又是做什么的?既然她们没交代清楚,便连她二人的用度也一并革去。”
惠仙道:“娘娘,桂旗和桂枝一向当差谨慎,这样要紧的事情,她们怎会不交代清楚?想是宫人新来,未掌握好分寸,还请娘娘宽恕这一次。
若明天还不好,再一并罚过不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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